张成生:今天啊,大概在海拔1800米,高度。
记者:如果找到的话,一般要多长时间?
张成生:有时候10天半个月都找不到。
在大山上行走非常困难,而且,在这个季节里,这种东西没有枝也没有叶,从地面上完全看不出来,只能借助一些简单的工具,用手一点一点的在地上翻。今天能不能找到,张成生并没有把握。
记者:这有吗?
员工:这是老鼠(打的洞),有也被它吃掉了。
记者:你这挖的是什么啊?石头。
张成生:这个是个石头,土质薄了不行。一定要土质比较厚一点的地方(才有)。
找了四个多小时,仍然一无所获。这时从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叫喊,让所有人都非常兴奋。
记者:找到了吗?
员工:找到一个。
记者:在哪?哪一个?
员工:你看,地老鼠吃的新印子。
记者:这么大这个!
张成生:这个在野生里算是大的。
记者:这一窝不会就这一个吧?
张成生:有时候只有一个,有时候不止一个。
员工:有时候有一窝麻,有时候没有一窝麻。
记者:又有一个!这个没破吧?
张成生:我说啊,尽量的不要用刀刮啊,今天运气太好了!
记者:这个地方,又找到一个!
员工:这还有那么大一个。
这个有点像土豆的东西叫乌天麻,是一种只能在我国南方,海拔1700米左右的高山上,才能生长的中药材,也是张成生进山要找的东西。十四年前,张成生为了乌天麻,放弃了年入百万的中药销售生意,结果却赔的倾家荡产,血本无归。
张成生:所有的在宜昌经营中药材十年,所有积蓄全部亏光了。
员工聂鹏:过年的时候到处找他要钱,他都躲债,就不敢在家里面过年。
张成生:为什么我说要找个偏一点的地方,我害怕说到以前的事情流泪。
不过也正是因为乌天麻,很快他就翻了身,只用了4年时间,就把公司年营业额做到了三千多万。
云阳县农业委员会主任张迁:去年我们县上组织张成生生产的乌天麻参加西部农交会,6年生的野生乌天麻卖到了1万1(千元)一斤!
同行廖帮权:成功了,规模这么大还没成功,每年都是上百万的收入,我们去他基地看过,规模惊人,太大了。
前合伙人黄克刚:不光我敬佩,周边所有人都很敬佩,都以为他血本无归了,结果还成功了。
那么,张成生是如何从一个年收入上百万的人变的一无所有,又是如何通过乌天麻挣到千万财富,迅速翻身的呢?
为了找到答案,记者跟着张成生,开了8个多小时的车,辗转600多公里,从重庆云阳来到了湖北省长阳县的杨家桥村。
因为家里穷,张成生18岁开始,就辍学在这一带卖中药材。他从老家批发了中药以后,就挑着扁担在大山里穿梭,到处找医生推销。
经过10年的艰辛打拼,到1999年,张成生通过卖中药,积累了近400多万元的财富。这时,他从一个医生的订货单里,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,接着,决定放弃打拼多年的中药销售生意,那么,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商机,能对张成生产生如此大的诱惑。
张成生:向医生是,他在家吗?
这位医生叫向宗暄,以前经常从张成生那买药材,有一次他给张成生下了一张订单,要4公斤乌天麻,数量不多,可张成生花了半年时间也没凑齐。
湖北宜昌杨家桥村卫生所医生向宗暄:颈椎病、高血压、心脑血管系统的病。风湿啊,等等(都要用到乌天麻),所以它的用量就相当大,特别是高血压,一年(我这个诊所)要用几十公斤。
这件事给张成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,他给乌天麻算了一笔帐,却也因此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。
张成生:如果是按照我们业务往来的医生,我们统计这些医生)一年需要乌天麻1200斤,但实际我们通过各方面努力,只收得到400斤左右,最低的一斤赚30元,当时在其它药材当中,利润是挺高的。
市场缺口大,利润率又非常高,而且乌天麻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又比较苛刻,所以当时基本上没有人工种植乌天麻的。张成生觉得,如果自己能大量的种植,肯定可以挣到很多的钱。于是,就决定放弃打拼了十多年的中药生意,开始种乌天麻。
1999年,张成生有了人工培育野生乌天麻的想法,可一开始,他就遇到了一个大难题,缺少种子。因为乌天麻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很高,只有在海拔1500至1800米的高山上才能生长,所以当时人工种植乌天麻的很少,种子又贵又难买到。为了解决种源问题,他竟然从当地一些关于乌天麻的传说中,找到了方法。
张成生:我爷爷那个时候织背篓,我和他一起卖(背篓)的时候,就看到有叔叔
卖我们山上的野生乌天麻,我说叔叔这个是什么,他说这个是很神奇的东西啊,它又会飞又会跑,如果运气不好的话,它就找不着。
一直以来,乌天麻在当地人眼里都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,它不但价格高,而且会飞会跑,到了晚上还会发光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,张成生发现,晚上发光的并不是乌天麻,而是乌天麻的营养来源蜜环菌。
张成生:我那个地方放一个手机,那个光比手机的光要弱点,当你从山上往下望只要仔细观察,如果是有野生乌天麻生长的地方,有可能蜜环菌露在外面,那个蜜环菌就露出光。
如果顺着光找,就能很快的找到野生乌天麻,有了这个发现,张成生就找到了一个扩大种源的好方法?一直到现在,他还会通过这种方法来找野生乌天麻扩大种源。
张成生:各位请注意不要走的太远了。
记者:这没有点开阔的地方吗?
张成生:长乌天麻的地方,生长的树、草,特别是这个蓼竹,是长的特别茂盛的。
记者:像这个的话长了几年啊?
张成生:一般在六年,起码就是五六年。
记者:这个如果在市面上卖的话,像这种纯野生的大概是多少钱?
张成生:这一个的话估计有50克到70克,也就是说8个至10个有一斤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好几千,七八千。
记者:还是比较贵的!
张成生:比较贵,一般没有卖的,它主要是(用来)制源种。
通过雇人,白天晚上不停的挖乌天麻,张成生终于储备了足够的种子,1999年冬天,他投资了两百多万,在云峰山上,承包了400多亩荒地,开始大规模种植乌天麻。可种子种下去一段时间以后后,他却发现,自己的乌天麻,竟然有一大部分都不见了。
明明是做了记号的乌天麻,怎么会不见了呢?基地上,白天晚上都一直有人巡逻,并没有被偷的可能。一时间,员工之间炸开了锅,有人说,乌天麻的那些传说很有可能是真的,它不但会发光,还确实会飞会跑。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,张成生终于发现了乌天麻消失的秘密。
张成生:一坨泥巴,就把种子放这就盖上土,中间就呈现一个什么,呈现了一个空隙,有空隙就必定就有空气,有空气,有时候感染杂菌的时候,就比较多,杂菌多了,就把(乌天麻)吃了,他说(乌天麻)跑了。
就因为土的颗粒太大,乌天麻就感染了杂菌,几乎全部被腐蚀,也让张成生这次投入的两百多万,基本上打了水漂。通过这次失败,张成生才明白,为什么以前很少有人种乌天麻,因为要用人工的方式把它种活,难度很大。但是,他也明白,如果自己能把这件事干成,就能独占一个巨大的市场,也必定能收获巨额的财富。
从那时起,他就在山上搭了这样一个茅草棚,天天住在山上研究乌天麻。
前合伙人黄克刚:那个生活太艰巨了,吃不好穿不好,那个冬天太冷了,冬天穿了羽绒服,外面还要穿军大衣。
员工聂鹏:那时候没有车,全凭走路上山下山,而且每天要爬几十公里山路。我觉得这一点能够坚持十几年,真的很不容易。
经过6年的努力,张成生终于把种植乌天麻的技术摸索了出来。要想把乌天麻种活,就必须在初冬或者初春,避开冰冻雨雪天气,选一个晴天的中午,把种子放在培育好的蜜环菌木旁边,然后盖上筛过的土,最后还要在土上盖一层杂草,帮乌天麻过冬。
2005年底,张成生信心十足的拿出全部家当,投资了200多万,又种植了1000多亩乌天麻。乌天麻的生长周期一般是4到6年,张成生算了一笔帐,四年后,这批乌天麻至少能给他带来一千多万元的收入。可就在他满怀期待等着收获的时候,一场灾难却悄然降临了。
2008年初,一场百年不遇的冰冻雨雪灾害,袭击了我国南方大部分地区,张成生的乌天麻基地也受到了波及。
张成生:连基地上那个鱼池子的鱼,泥鳅,全部都被霜冻冻死完了,从开始进入霜冻期,就在观察逐步逐步的观察,这个基地一天一天的比较差啊,只要是土薄的地方,基本上都坏了。
雪灾过后,张成生的乌天麻几乎全部被冻死,他的投资又一次失败了,这次失败,也让他彻底亏光了所有的积蓄。这个打击,对张成生来说,实在是太大了。
张成生从小就因为家庭穷困,受尽了委屈和嘲笑,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自卑的连话都说不清楚,为了不让自己再穷下去,他18岁就挑着扁担在大山里穿梭,辛辛苦苦打拼了十年,才攒到一些血汗钱,他觉得乌天麻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,花了8年时间,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挫折和失败,才终于把种植乌天麻的技术给摸索会了,他以为这次一定能有收获,结果却是倾家荡产。
张成生:为什么我说要找个偏一点的地方,我害怕说到以前的事情流泪,一个人在大山上又孤独。
这次失败,也让张成生彻底失去了方向,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,还是该放弃。
张成生:眼泪不断的流不断的流,三天三夜都没有一个答案。
在山上思考了三天三夜,张成生做了个决定,还要继续种乌天麻。
前合伙人黄克刚:曾经有很多人就说嘛,是个亏生意,都说他死定了,投资血本无归了,都在说他的这些问题。
张成生妻子谢华:他说我们傻,明明知道这个不行的,还要去做,说我们天生就傻。
那么他为什么在失败了这么多次以后,甚至都已经亏光了所有的积蓄,还要坚持种乌天麻呢。
张成生:那的确是市场的前景的确大!
重庆市药物种植研究所肖波:乌天麻性状好,外观形态比较优美,另外从内在的角度说,它的有效成分,天麻素含量比较高,在天麻里面算是最高的,它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比较苛刻,一般是在高海拔地区生长,市场价的话都是在六百元以上一公斤,好的话达到两三千元一公斤,比一般的像红天麻这种品种(的价格),高几十倍,甚至上百倍。
可要继续种乌天麻,张成生就必须找人借钱。那时的他,亏钱已经亏出了名,根本没人愿意借给他。
谢国胜:都看见他亏是不是,再好的朋友亲戚,都不愿意借钱给他,就怕他亏。我就跟他明说的,如果你继续做药材生意,可以借钱给你,如果做这个天麻不借给你,就这样跟他说了。
张成生跟人说尽了好话,又把房子拿去做了抵押贷款,总算凑了两百多万,2008年,又种上了一批乌天麻。到2012年,这批乌天麻开始上市。
张成生会把这些乌天麻冲洗后,放进这样的锅里煮10分钟,然后再放到低温的架子上烘烤,接着再放到太阳下进行晾晒。晒干后,做成包装,之后他又在云阳县城开了一家专卖店,进行销售。
可怎样才能尽快的让消费者相信,自己卖的就是乌天麻,又该怎样把自己的天麻,跟其他品种的天麻区分开来呢?张成生想到了一个方法,很快就打响了名号。
在天麻行业,最常规的分类方法是按大小进行区分,单个天麻的重量越高,等级也越高。而张成生却想出了一个按年份进行分类的方法。他把乌天麻分成4年生,5年生和6年生的。
张成生:低山的一般的包括制种在内,它最高的(生长)时间不超过三年,就成熟了,而高山的它一般能够,生长到五年左右,一看到这个说明,没有看到这个天麻。
因为生长环境不一样,只有乌天麻才能生长四到六年,而其他品种的天麻,三年就会成熟发芽。根据这一区别,张成生用年份进行分类的方法,能让消费者很容易就看出自己买的是乌天麻。他也用这种方法,很快就扩大了产品的知名度。接着他又用乌天麻开发出了各种美味的菜肴,向重庆市内的各大酒店进行推销,2012年,张成生公司的销售额就突破了3000万。张成生现在已经开起了三家乌天麻专卖店,同时还带动了周边1200多个农户,成立了合作社,一起种植乌天麻,2012年合作社的年营业额达到8000多万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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